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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手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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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樓玉樹,你給我回來,你別把我定著,我自己燒水也行。”望年大喊一聲,身上熱汗直流,他留下來的氣息更揮之不去,可他死活不肯回頭看她一眼。

樓玉樹出門買了望年愛吃的飯菜,路邊的果子店鋪上陳列著新鮮的瓜果,他挑了一些稱重。

隔壁的店鋪是賣胭脂水粉,幾個妓樓小姐出門游玩,新奇地圍著剛買的胭脂,說得歡喜。

“這個顏色可好看了,秦家公子一定能被我迷得團團轉。”

“他家那位母老虎可兇了,姐姐你怎麽拿捏秦公子的。”

“煙雨姐姐又不止秦公子一位良人,越得不到的,越是珍貴,當然是要他知道我是搶手的,懊悔得不到我,別人卻能得到。”

“煙雨姐姐好手段。”

幾人攜手共回花巷,路上歡聲笑語。忽地一道鬼魅身影閃過,周圍的姐妹紛紛摔倒地上,只剩下煙雨一人驚恐地尖叫,下一刻被一個男人用帕子捂住嘴巴。

男人聲音又冷又低:“不想死就別叫。”

煙雨嚇得眼淚汪汪,慌慌點頭,待帕子離開嘴邊,她松了一口氣。原來是這麽俊美的公子哥,她願意伺候他的。

“公子,奴家願意的。”

樓玉樹不懂她話中話,銳利如峰的眸子直視她:“如何讓一個不愛你的女子愛你?”

煙雨震驚不已,沒想到是這種問題,她以為是來劫色的。

“自然得對她,溫柔體貼,心疼她,愛護她,公子這麽清俊,世上大多數女子都會喜歡。”

“她還是不喜歡呢?”

“您心上人有喜歡的人?”

他斟酌許久,搖頭。

“您對她好嗎?”

他毫不猶豫地點頭,跟別人比起來,他對望年好了千百倍。

“要不,您先冷她幾天,假裝找其他女子,比如,找奴家。”煙雨心花怒放,那些畏懼都被鬼迷心竅,一心想纏上他。

樓玉樹的劍一晃而過,架在她脖子上:“如何假裝?”

煙雨被嚇得腿軟:“公子,您別這樣,奴家賤命一條,膽子小。”

“說,不然我殺了你們,餵野狗。”

“奴家的手絹送您,藏懷裏,或許您來花樓逛一逛,吃些酒,臉上蓋點胭脂水粉。您心上人知道了,若是生氣,則是對您有心,若是依舊無動於衷,您還是早日脫身吧,免受世間情愛所困。”煙雨殷勤地將話顫顫巍巍地講出口,一心只想逃離。

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”

“真。”

“若是不起效,我殺了你。”

煙雨:“饒命啊,公子,您家那位不是奴家能控制的。”

“帶路。”

煙雨覺得自己是倒大黴才惹上這麽一樽殺氣騰騰的大佛,請進房間吃酒,百般殷勤,卻打動不了他。幾杯酒下肚,他還嫌棄房間味道濃。

“手帕給我。”

煙雨從抽屜裏抽了一條給他,怎知他將所有的手帕都搶走。“物極必反,公子,一條就夠了,註意,得是不經意給她看到。”

樓玉樹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
她拿出一盒剛買的胭脂,心疼地遞給他:“就塗一點在衣服上,您半夜再回去吧。”

“無妨。”他往衣服塗了一點,扔下一錠銀子給她,興奮地策馬回去找望年。

他在庭院待了整整一天,始終不進房間,明知道她餓,卻直到天黑才立馬沖進房間。

望年冷著臉看他,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,想發火卻發不出來。

不要反抗,就不會受苦。

“我餓死了。”

“我去熱。”

“我還要沐浴。”

“嗯。”

望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覺得有點奇怪,但又說不出哪裏怪。

比早上殷勤了許多,出門碰到開心的事了?狗男人,她被囚禁在這裏,而他出去自由自在,回來還要熱飯,這飯得是放了多久。

又等了許久,樓玉樹才過來為她解下梁柱的鎖,望年得以自由。

她摟了摟身上的衣服,用濕布帕擦擦大腿,憤恨地拖著鎖鏈坐在桌子邊,樓玉樹也跟著坐下。

一股輕輕的酒氣從樓玉樹身上悠悠地散發,望年氣洶洶地咬下一口菜:“出去喝酒,我在這裏一身臟,你真行,喝死你。”

他沈默不語,手指撣了撣肩膀,月白色的錦袍上的紅色胭脂在燭火中異常晃眼。

“你去殺了人?身上……沾了血。”

樓玉樹:“……”

飯後,望年堅持要去沐浴,樓玉樹站在門口,琢磨著如何讓望年看到手帕。

他拉了拉懷中的手帕,覺得露出太多,望年會懷疑,露出太少,她又看不到。

糾結許久,他還是露出一點點手帕,聽到房間裏的望年在喊他。

她拖著鐵鏈,腳一滑,被樓玉樹扶住,抱出浴桶,意外地聞到他身上異樣的香味。

“你去找女人了?”望年笑出聲了。

被嘲笑了,樓玉樹臉色鐵青,把她扔進水桶裏,惡狠狠地說:“就許你能找男人,我不能?”

望年果然不在乎,可笑極了。

“我才不信你,平日裏要你跟我做,你都推三阻四,怎麽可能找別的女人。”望年從浴桶中站起身,“快抱我起來,我擡不起腳。”

為什麽不管用,他決定明天就去殺了那個叫煙雨的女子。

她穿好衣服,近身被樓玉樹抱回房間,目光忽地瞥到他懷裏粉色之類的布料。

難不成自己心太大,被其他小狐貍有機可乘?昨天出去一整天都不回來,所以真去找女人了?

不可能,樓玉樹人鬼不許近身的德行,怎麽會讓女人靠近?再者,女主都吸引不了他,旁的女人更不可能了。

兩人躺在床上各懷心思,靜得詭異。

樓玉樹捂著胸口上的帕子,腦海裏反覆疑問,望年到底看到沒?

望年閉著眼睛,呼出勻勻的氣息,實則裝睡。她在不斷思考一個問題,要是樓玉樹真喜歡上別人,感情進度條肯定會變的。

想罷,她覺得自己多慮,又安安心心地睡下。

夜裏睡得不踏實,望年迷迷糊糊的,以為樓玉樹會抱自己睡覺,結果,直到天亮都不見樓玉樹抱自己一回。

不抱便不抱,她才不稀罕。

清晨起來,望年特地早早睜眼。陽光下,她真的看到他胸膛裏粉色的布料,應該是手帕。

在樓玉樹快醒來時,她立即躺好,閉眼睛裝睡。

樓玉樹撐著身子,冷冽的目光靜靜地描繪望年的眉眼。從昨天開始,嘴巴一直幹幹的,癢癢的,喝再多水都解不了渴。

他想親望年的嘴巴,想用力地親,撕咬她。那迫切而騷動的舌頭在口腔裏蠕動,遏制不住沖動,他只能咬住牙關,不放它出來。

望年給他下了什麽毒?他也想給望年下一樣的毒,讓她跟自己一樣,離開了自己依舊想得心梗,想得瘋狂。

直到太陽曬屁股,望年才剛洗漱好,樓玉樹再次把她定在梁柱上。

“你又要出去一整天?樹樹,別把我定在這裏啊,殺人犯都沒像我這樣淒慘。”

“閉嘴。”

“你出去做什麽?”望年好奇地問他。

“你不用知道。”他聲音冷冷的,像是冬日清晨裏的霧氣,散在空中。

望年知道自己躲不過餓肚子的命運,低低地哼唧道:“可不可以給我留點吃的?我餓……樹樹……你這樣餓我,我都瘦了,你抱著舒服嗎?”

“別用任何手段騙我。”他整了整衣服,站在銅鏡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容貌,嘴角揚起若有若無的笑,摸了摸胸口處的手帕。

望年怒罵一聲:“騷包,去找女人?”

“你胡說。”他惱怒地看她,轉身提劍,神采奕奕地走出房間。

望年目瞪口呆,出門看鏡子,還敢說不是找女人?

要是樓玉樹喜歡上別的女人,那她呢?任務呢?

樓玉樹一大早來到妓樓,煙雨的客人還在房中下榻,被他的突然到來嚇得哇哇大叫。

煙雨衣衫不整,顫著聲音地求饒:“公子,您一大早這是要我的命啊。”

“為何不管用?”他冷眸看著她散落的頭發,蹙著眉。

“這才第一天啊,您得有耐心。世間情情愛愛若是簡單,哪有人會因此受苦。”煙雨無可奈何,怎麽就攤上這麽位大爺,還嚇到她的客人。

她趕緊安慰床上的秦公子:“這位是來詢問問題,公子,別怕,我同他說幾句話就好。”

那秦公子惱羞成怒地起身,穿好衣服:“你們自行解決,煙雨,咱們以後還是斷了,床笫之事還讓第三人見著,我丟不起臉。”

“嘿,秦公子……”煙雨拉又拉不住他,只能任由他離開,不悅地回床上,穿好衣服,“跑了,咱們繼續說吧。”

樓玉樹:“我把她鎖了。”

煙雨面露驚悚,一雙星眸快突出眼眶,半晌才說:“鎖了?她怎麽可能喜歡你。”

“放了不可能,她只會勾引別的男人。”

“公子呀,你得順著她,讓她舒服,而不是你舒服,誰讓你喜歡她呢。你有求於她,求她對你有愛,自然得應從她。這樣吧,你日日半夜回去,把胭脂塗嘴邊,她若是明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,依舊無動於衷,恨不得你去找別人,公子還是不要求得她的心了,求不來的。”

煙雨走到梳妝臺拿出才用了一次的胭脂,正要給他塗上,樓玉樹一把搶了過去。

“若是再沒用,我殺了你。”

煙雨:“……”

回去後,他一如既往地靜坐在庭院不出聲,抱著望年的衣裙蹭了好久,思念的煎熬才緩解了許多。

望年的衣服被他之前撕了好多件,改天得去多做幾套。

等待天黑期間,有好幾次他沒聽到望年的聲音,以為望年出事,偷偷地趴在窗口,窺探望年。

望年舉著被拷上的雙手,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發呆,雙目空洞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他坐在臺階上,側臉趴在她的衣裙上,靜靜地枕著,同樣發著呆,但他的發呆裏面全是望年的一顰一笑,那張冷峻的臉也不覺泛起淺淺的笑容。

直到天色黯淡,一彎皎潔的月光鑲嵌在夜幕,他激動地站起身,提著東西去了後廚熱飯。

望年在黑暗中聽到聲音,不安的心草木皆兵,輕喊道:“樹樹……”

許久沒有回應,她蜷縮在角落,失望又忐忑。

隔了片刻,樓玉樹端著飯菜進來,點了幾盞油燈,冷著臉喊道:“吃飯。”

他走到望年面前,為她解鎖。

“開心嗎?”望年憋著一肚子火,聞到他身上一股女子的熏香花味,“臟男人。”

“好好說話。”樓玉樹惱怒地捏她嘴唇,眼底裏滿是幽冷。

望年擡起眼睛看到他嘴角暈開的胭脂,宛若遭遇晴天霹靂了,久久回不了神。

她安靜了許多,坐在桌邊,餓得端起碗筷,一頓狼吞虎咽,無暇顧及別的事情。

燭火悠悠地搖曳,將他們的身影映在墻邊,風吹拂過,吹起獵獵飛揚的床幔。

“燒水,我要沐浴。”望年吃飽喝足,心情好多了,可心裏依舊有塊石頭壓著,她不去碰。

樓玉樹起身,正要出去,聽到望年咬牙切齒地說:“多燒點,你洗幹凈點。”

她靜靜地坐在浴桶裏,腦海裏一片空白,發呆了許久。直到水冷了,門外的樓玉樹敲門要進來,她才回神。

樓玉樹嘴邊的胭脂擦幹凈了,但那紅艷的色澤好似滲進他的肌膚,白皙的皮膚在燭光裏透著絲絲血紅。

粉色的手帕到底要在他懷裏躺多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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